“怎么样，想好了么？”
姜茶溜回卧室补觉，丹若感觉自己又行了，一撩头发向后靠去，完美的曲线展露无疑。
最近搞的小动作有点多，导致面对自家崽的时候总会有点心虚……
但是，但是！
大姐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二选一，你选了什么呢？】
“啊我什么都没听见……不是，我决定留在这里。”
【昨晚辛苦你了。】
太过劲爆的话语震的黎夕的小脑袋晕乎乎的。
“明智的选择。”
丹若一个响指，繁琐而充满美感的魔法阵凭空浮现，她左手探进去像是要拿出些什么。
在黎夕的角度看去，像是有人用和一张和她视野里咖啡屋一模一样的图片挡住了面前之人的左手小臂以下的部分。
略微侧过身子，是透明却虚无的景象，看的清桌子，却不见人影。
并不是视觉欺诈，而是真实地消失在了这一片空间。
从未见过的景象。
好奇。
“我明明记得放这儿了啊……圆柱形的，长长的有点粗糙……”摸着摸着，她突然皱起了眉，身子慢慢向魔法阵里靠去，好像找到了。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向她缓缓推开……
“啪。”
门关了。
丹若嗖的一声收回了手，白嫩的手背被拍出清晰的红印，楼上传来了恼人的锤床声。
她呲着牙，朝着法阵喊了一句:“找东西呢。”
随后又将手探进去，这次似乎有人在另一边协助她，很快便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份泛着古老气息的羊皮卷轴。
一枚看起来被蹂躏得很惨的铜质硬币，凹凸不平，十字折痕将它完美地划分成四个部分。
法阵消失，丹若将卷轴缓缓展开，卷边微微发黑，没有过多的花纹进行装饰，上面书写着金色的字迹。
黎夕堂堂一个智力巅峰期的高三生，没看懂。
而末尾有着四个格外大的字体很是显眼，“这是契约成立的意思，用你兜里的那根羽毛，签了吧。”丹若贴心地解释了一下，但突然就有种地主老财的气质。
掏出兜里的羽毛，黎夕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她向来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人。
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明明看起来只是根普通的鸦羽，书写时却有着黑色的液体流出，像是墨迹一样渗入羊皮卷内消失不见。
“很好，恭喜成为我们店里的一份子。”又是一个响指，羊皮卷轴下方浮现法阵，光芒中卷轴再度消失，“当然那是在实现你的渴求之后。”
“那么您是想现在开始呢，还是？”
面前之人似乎在瞬间换了一个人格，干练，优雅，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就现在吧。”
肉体与记忆只能留存一样。
脑海里的记忆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怕再过几天，会连最后一点碎片也把握不住。
他的事，等会儿再问吧。
有种和恶魔签订了灵魂契约的错觉，丹若笑的很灿烂，像是偷了鸡的小狐狸。
她不由得多看了丹若两眼，在某个瞬间与她对视。
黑，眼底仿佛藏着黑洞，那是能吞噬一切的黑，铺天盖地的黑，将她溺亡的黑。
窒息，绝望，死亡的气息。
这一刻，她回到了那个被封死在记忆深处的冬天。
黎夕的身子软软地倒向椅子，在磕到桌子的前一刻，丹若扶住了她，轻轻一捞便抱了起来。
像是等待着王子的吻的公主。
“又是一个任性的小家伙。”丹若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楼上，伸手勾住了眼前不浮于现世的丝线。
纤细却极富韧性。
金色的神光在她眼里绽放，往前看，无数的分支向着远处延伸，又在某一点湮灭，化为虚无吞噬附近的线条。
看不清尽头。
向后望，一条断断续续的分支从虚空中来，艰难地抵达了这里，晕出最显眼的黑点。
倔强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沉默片刻，丹若松开了那根丝线。
“只有死者才能抵达的地方么……命运这玩意儿是真的有趣。”
…………
肃杀的北风，吹的窗户呼呼作响。
南方是没有雪的。
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没有，有的只是屋顶上白白薄薄的霜，被阳光一晒就化。
天刚亮，阳光还没照到院子里，她的病床靠着窗，坐在床上向外看去，干枯的树死一般沉寂。
或许死了，或许还没死。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它发芽的那一天。
希望就是在一次次期许与落空间被碾碎。
腐朽与新生相互纠缠，消毒水的气味浸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年龄和她相仿的男孩。
小小的单人病房里住着两个人有点奇怪，但她知道自己才是后来者，那个男孩好像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
“你醒啦。”他在询问。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话，她搬进来的时候他睡的正香，是让她羡慕的睡眠质量。
“嗯。”
天空的一角挂着两轮重叠的月亮，光线从外面照进屋内，一边是亮堂的光，一边是浓到化不开的黑。
“喂，外面是你的亲戚吗？怎么一直趴在门上往里面看。”
病房的门没有被完全遮挡，大块的部分是透明的玻璃，黑洞洞的看不清真切。
“什……什么？”她有些紧张，往墙边一直挪，直到背部抵住洁白的墙后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她什么都没看见。
“就两三个黑乎乎的人趴在玻璃……咦，你居然看不见吗？”
“没有。”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那儿明明什么都没有。
“噢。”他解释着，“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别在意啊。”
“唔。”稍微平静了一点，她轻轻地翻了个身。
“那是我二舅三姨来看我了。”他恶劣地笑了，幽幽地开口，门吱呀地应声而开，“你看，他们进来了。”
“呜呜……”
“诶，你别哭啊，我逗你玩的呢，给你看个魔术好不好？”
他伸手一挥，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哇……”
被吓了一跳后安静了几秒，随后哭的更大声了。
“啊这，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你觉得世上有妖怪……呸，我们换一个，很久很久以前……”
“你，你安……”好不容易止住抽泣，压抑的心情发泄之后好了许多，肚子传来的声音让她涨红了脸。
“肚子饿了？早说嘛。”
一袋形似面包的东西被丢了过来。
没扔准，砸在她的脸上。
一下子把她砸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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